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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己說話

  記得以前讀日本漫畫編輯訪談時,提過培訓比較資深的漫畫家,就要讓他看初出茅廬作者的少女漫畫。那是賭上一切把所有想說的話全部都說出來、沒有其他機會只能背水一戰、年輕細膩對一切充滿敏感的人的精華。這種時候就會想起童話裡的老妖為什麼要吸處女精血,不禁擊掌:真是有道理啊!   不知不覺自己也老了。經驗更熟,神經更鈍,看到 新朋友的flikr ,突然也有這樣的感受。已經不是曬曬太陽句子就如光自指間灑落的年紀了。   或許是太久沒寫了。   以前日本の編集さんのインタービューを読んだとき、ベテラン漫画家を育ってたら、彼に新人漫画家の少女まんがを読ませればいいと書いた。それは話したいことを全部話すためにすべてを賭ける、他のチャンスがいないわけでこの状態を直面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世界に感受性が強く若く繊細な人の精華。そこでおとぎ話の中のおばーばは少女の血を求めるのを覚え出した。やっぱり意味深いだ!   知らないうちに自分も年をとった。経験も増える、感覚も鈍くなる、新しい友人のFlikrを見たときに突然おとぎを実感した。もう太陽を浴びて指先に光のような文章を漏らす年齢ではない。   多分長い間に作品を書いてない関係だ。

二戰少女私生活--《この世界の片隅に(世界的某個角落)》

《この世界の片隅に(世界的某個角落)》,こうの史代, 双葉社 日本亞馬遜讀者評價五顆星。 2009 年文化廳媒體藝術祭漫畫類優選。 「 THE BEST MANGA 2010  このマンガを読め ! 」(フリースタイル)第 1 名。 「ダカーポ特別編集   最高の本 ! 2010 」(マガジンハウスムック)漫畫類第 1 名。   這部作品原本是上中下三冊的版本,後來重新再版改成兩冊,用很童心溫暖的筆觸描繪女主角在廣島原爆之前的廣島日常生活。

離家不遠側寫

原載於離家不遠演出節目單與 BLOG 。    我在聖彼得堡和人吵架。   對,導演你說的沒錯,戲劇的感染力是普世性的。但是每個國家每個文化會有它自己的問題必須面對,而這些有時候真的非常在地、非常屬於當下的處境、不是那麼容易轉譯的……    華人家族對於家的責任與黏答答的愧疚與罪惡感與陰霾與被迫接受的控制……我覺得就是其中一種幽微又複雜的母題,非常、非常東方。   聽說符宏征是以自己過年回家的經歷為底寫了這個故事,然後演員們再慢慢增加細節讓角色活過來。   家人相處的片刻被濃縮為兩個場景:杯盤交錯的宴席、還有拍照的瞬間。各式各樣的飯局、各式各樣的快門。父母輩的三姐弟、兒女輩的群相、更加年輕的學生世代……大家橫七豎八插腰搔首擺出各式各樣的年。   或許獨白的時候,我們會感覺到角色突然以個人的身分亮起來。眾人熱情敬酒,然而場上卻是一片寧靜。大家聲音退到遠方,閃亮亮的笑意變成華麗的織錦。當角色坐回席上,自顧自敘述自己眼中看到的家,簡直像是水手在汪洋中拿望遠鏡看到的場景。那是多麼遙遠、多麼魔幻?   一旦落回到爭執的場景,眾人的推諉與攻擊,民視八點檔的氛圍又會瞬間把世界抹平。   我想到我在莫斯科問女孩:你會感覺到什麼家庭期望或壓力嗎?   沉思半晌,逃家或許有普世性,但期望或壓力對於現代歐陸甚至北美的少男少女來說,似乎太遙遠了……他們可以在倫敦租屋,在墨西哥打黑工,永無止盡離家更遠……他們為自己負責,有誰真能為他人負責呢?   然而孝是逃不掉的,孝是社會性是和指指點點和情感聯繫心理負擔家族記憶鄉土羈絆全部串在一起的糖葫蘆。   我們以為我們很個人,但我們的語言中,似乎還沒準備好怎麼面對21世紀的孝。我們似乎只能進退失據,在腐朽和逃走之間選邊站。   真的是這樣嗎?   我喜歡的中國民謠歌手周雲篷談到方言和家鄉的時候,帶著溫暖土氣的力量。他是盲人,所以題材不一定陽光,有時甚至極其頹廢,但是那個土,和傳統、家鄉、成長的連結是非常緊密的。   但我們為何覺得自己一直被驅趕,必須離.開.呢?   那我們的土呢?   土呢?  (劇照攝影/林永杰)

阿嬤

游完2000公尺喝完酸辣湯討價還價買完水果回家停車時遇見睽違已久的日文阿嬤。 阿嬤住我樓下,曾在光復入城時站在總督府面前穿得光鮮亮麗以北一女學生身分搖國旗見識狼狽的國民軍,在日本也幫法務省作過翻譯,作過國際教師,是號人物。 身為一個混蛋宅人,大學期間因為一些事件曾經和阿嬤弄得不愉快,但是研究所畢業退伍轉了一圈之後搬回來,不知為何卻變得和她意外親近,或許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啊?) 阿嬤大包小包採購回家請我幫他提,站在電梯口鞠躬道謝的時候完全是老派的日本禮數。不過,我覺得她最喜歡的是和我用日文聊天。她問我說這陣子到哪去?竟然雲遊去了!俄文會說嗎?現在幾歲啦?有大採購嗎?錢都自己出嗎?我也用破爛日文胡說八道:俄文會一點點,我都在買書,您要幫我介紹對象嗎? 電梯上到阿嬤家,我們還賴在門口捨不得道別。我想到有回幫阿嬤提東西,送到門口沒想到受邀進門喝紅酒。阿嬤子女多在海外,有幾個響噹噹上過電視當過官,也有癌症比她先走。我跟阿嬤說最近又去報日文會話課,她說日常跟她聊天就好啦。我支支吾吾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用日文說我知道她以前是老師但是怕她老人家忙打擾她生活不好意思。其實這些年來,我總覺得我真正的親人好像不在家裡,而溫暖常常來自出其不意的友善。對於旅行者來說,更是仰仗著他人的好意,才能一路在這個世界上前進。而我們是如何薄倖。 阿嬤再來又要短短跑一趟日本拜訪朋友。等她回來,我想或許可以試著固定去找她老人家喝一杯。

Art for People

Preserving, educating/learning, and spreading are 3 totally different things. Every performance has its basic social and economic background. If the base change, the performance will change or disappear. For example, local Chinese Opera is still lively in many provinces in China, but it's much more artificial in Taiwan. Maybe 胡撇仔戏 performing in front of the temples is much close to this kind of situation. If we want to presearve some kinds of art works, it's because the art value of art works is so precious, but it's impossible to presearve the social and economic background. So that's why we also say: "Keep them in the museum as fossils." However, creating new proletarian art style is different. It means you have to both serve and educate proletarian people. It's not only the learning process of artists themselves but also of the audiences. Besides, "Art for Art's sake" is totally unsuitable in this kind of situation. This makes me t...

Moscow 0930

今天早上逛完Tolstoy莫斯科的家,Tolstoy真有錢,Chekhov真是完全沒法比....Nabokov家至少還有一棟,但住公寓的Dostoevsky或Bulgakov就別提了.... 快速逛完1950之後的New Tretyakov Gallery,還是花了四個小時,相當精采,雖然裝置和文件區沒法好好逛,但是繪畫和雕塑真的是用心的連語音導覽都借了,好喜歡呀。今天美術館相當熱鬧,大廳裡同時有好幾個區塊在辦繪畫雕塑工作坊,大人小孩都在玩,旁邊則是當代前衛藝術家在放奇妙的聲響和互動多媒體辦活動,K社或許可以往這方向前進? 出了美術館已經將近四點,莫斯科開始下雨,趕緊走訪Red October。然而大失所望,然而巧遇 Strelka Institute for Media, Architecture and Design 的Eugenia小姐是意外收穫,這個機構設在Red October裡面,RO也是他們的計劃之一。莫斯科現在這類的工廠再利用案很多,之後就多了個眼線可以打聽了!問了在讀graphic design的俄國室友,LP上推薦的四個工廠她都不太推,覺得藝廊太商業或者都是PUB之類的店家聚集區(話說我今天去Red October也經常想起華山),沒有在聖彼得堡見到Loft project ETAGI的興奮感。不過她推了LP上面沒有的第五座 Flacon !看來去逛俄國當代設計潮牌有望啦! 晚上去 Taganka Theatre 看了超棒的《四川好女人》,導演 Yuri Lyubimov 是導史詩劇場攻破方法演技揚名莫斯科的前衛先驅,雖然去年引退,但是戲還是超棒!優秀俄國導演都超有喜感,上回 Andrey Serban 的 《凡尼亞舅舅》 也是,從角色詮釋到場面調度都極其驚人,全場爆笑又哀傷。歌隊運用和現場兩個樂手的配合更是像傳統戲曲鑼鼓點一樣配合場上所有呼吸,真是絕妙!中場休息有看到在賣DVD可惜身上沒錢,明天要去補買!看到好戲彌補昨天爛戲的噩夢(而且票超便宜!邊邊座才台幣200!),這四天晚上天天都訂了票,明天要去史坦尼斯拉夫斯基與契訶夫相遇之地--莫斯科藝術劇院看《海鷗》!

神秘亞洲背包客

世界旅行界近年流傳一個傳說:有個神祕的亞洲沙發客,有幸接待到他的人會吃到神奇的料理。只要吃過,就會高呼:EUREKA!我被騙啦!頓悟平常的中餐館怎麼這麼難吃,再也沒有辦法忍受。 有人發瘋,有人迷迷糊糊搭上飛機前往亞洲修行,甚至有人因此開始學中文(啊!比發瘋更可怕)。 台灣年輕人沒有出路,應該要訓練他們當廚師送到全球去作菜,比孔子學院更容易征服世界。隨便台灣一家鹹酥雞就可以打倒他們。

原則

長期旅行最怪異的副作用是缺乏運動 身體告訴我它有它的原則 幾點上工可談(我還是可以保留8.9點起床的習慣) 但是腰酸背痛,體力不支恕不退換 這些不是怪罪的藉口 但我確實經常覺得身體不是自己的 晚上和虹君討論議題的漫畫 不知為何針鋒相對起來 我知道我是對一種犬儒事不關己的虛無態度感到生氣 是說關心又怎樣?世界也不會因此改變 知道有人受到不公不義對待,知道有人為了信念自焚 世界也不會因此更關己一些,借借自己怒氣的東風把混蛋吹走 但是我還是很笨的生氣,彷彿堅持變成某種政治正確 即使我知道虹君原本就積極充滿正義感和國際觀 根本不值得我多費唇舌 我為什麼會覺得不對勁? 這時候原則像本能 可是仔細想想,這究竟是良心的本能?還是衝突的本能? 午夜2:49,聽見清脆的欄杆打擊樂 哪位不甘心周日即將結束的人詩興大發變成音樂家? 基於聲音藝術愛好者的原則 演奏時間不到3分鐘,感覺有點寂寞 見到心動的文字 永遠都能廢寢忘食 這時候禮尚往來的原則一定會趁機舉手 較勁苦思,反復揣摩 像是學會什麼特技動作急著表現的小學生 明明不這樣做人家也可以和你做朋友或不和你做朋友 這時候才發現原則是換帖死忠 自己一直緊緊握著它的手

草間彌生脫內褲之後

原載於 【超經典.酷當代】2012博客來夏日藝術節 。   草間彌生脫內褲那一年,日本舉辦萬國博覽會、美國開始從越南撤軍、蔣經國在紐約遭刺殺未遂、三島由紀夫切腹、披頭四解散、波音747首度進行商業飛行、核武禁止擴散條約生效。就在這年,1970年,離開日本十三年的草間彌生首次從紐約回國,回到這個媒體卑劣、男性中心、充滿惡意的故鄉。這時候,她已經在歐洲和美國許許多多美術館與公共場合發表過創作與乍現演出,在藝術評論界與大眾媒體搶了不少風頭。當時日本才剛開放一般人出國旅行沒幾年,第一波全球化才剛要讓世界經濟更緊密依賴,台灣還在戒嚴時期,卻也以加工出口區的形式搭上順風車,同步引進汙染和外資,開始經濟起飛。   時間是如此關鍵。   你的生命、思想、信奉的道德與價值、人前扮演或顯露的形象……很難完全跳脫你所處的時代完全獨立。「我是草間彌生,今年28歲。我覺得日本讓人窒息,我想要擺脫病態的家、封建的藝術圈,寧可孤自跑到美國紐約追求自由……」對於草間彌生來說,這原本是個人求生的手段,一個從小就會眼花看到幻覺的女孩,一個人格解體感覺世界距離自己非常非常遙遠的女孩,再不想想辦法自己就要崩潰碎裂了不是嗎──但是,她到美國之後貧困打天下漸漸博得注意取得自信,再加上六○年代反權威的時代氣氛,又讓這個女孩看起來越來越大膽。「我們要舉辦雜交狂歡!作愛比打仗更棒!燒掉美國國旗!解放性情駑鈍的日本人!」以上兩者看起來彷彿衝突,卻是一體兩面。 當我們靜下來凝視草間彌生的招牌商標──單色或五彩繽紛的點點,我們看到的不只是她眼中華麗奇詭的幻覺世界。我們看到的這面天羅地網,是她隱藏自己自我保護的殼,是她悍然面對一切自己建起的牆。草間說,她想要消融自我(self-obliteration)成為世界的一部分,與其說她在追求天人合一,不如說她覺得自己格格不入,所以透過自動書寫的方式將自己的幻覺蔓延到真實世界,將世界也變成一場幻覺。當代觀眾可以從她的空間作品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執念,那是如此極樂、如此空虛、如此悲傷、無盡反覆卻到不了任何地方。   草間彌生和達利一樣,企圖讓自己成為一個自己創造的角色。或許一切都源於求生,所以她並不真的想那麼多。近年來,華歌爾用草間點點推出設計師款內衣,打著可愛時尚又藝術的招牌遮蔽女體。對照草間自己當初在紐約鼓吹性解放燒掉內褲,自己推出時裝品牌三點不遮,...

[GIGs]KRG#18 Playing the Ether @ Sappho

http://www.facebook.com/events/293687067378024/ 今天精彩在於單挑,sabu桑輪番對砍k社勇將面不改色,最後solo竟然還能屢出奇招,手裡音色游刃有餘。sabu桑演奏總是向左偏著頭,一副又像打瞌睡又像懶洋洋的陶醉姿態真是病得我心,偶而揚起頭來,現出一臉小孩子作怪的微笑,或許奸詐拆下鑼鈸丟出一串晨霧中拖著破銅爛鐵遊街的清麗踢踏,或許腳踩鼓點手刮皮面像翻篩稻穀那樣鋪出一面金黃色的聲響。然而最驚艷的一刻,是在四人音色共同用散步的姿態悠悠哉哉走在路上,乍見sabu伸手拍拍自己的後頸,那麼自然隨興,彷彿他的脖子原本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樂器,而他讓我們偷瞄一眼只是無心。 [上半場] 1.4人對戰 2.明諺/世揚參加導入 大旺sabu對拼 3.世揚大戰sabu [下半場] 1.明諺sabu 2.世揚明諺大旺 3.sabu solo 4.4人大戰 聽的時候必須連續切換好幾個模式。視覺性的表演聽,和閉眼的盲耳聽完全不一樣。明諺的身體總是和他顫抖的音符一起向後仰,隨時準備抱起薩克斯風後空翻;世揚更是學會台北顫抖的心法,準備用甩手外丹功震碎鋼琴。大旺極其退縮,扮演救世的神女,任何人都可以跨上他,任何呼吸都可以籠絡他,只有當效果器(鋼琴裡到底接了什麼我沒去瞧)像佛祖顯靈綻放萬丈神光,我們才能依稀看到他無邪的笑。然而大旺提起貝斯時,那張嚴肅的面具讓聲音也跟著結成化石,四人齊奏的時候還可以說是PA有誤,和SABU對決竟然完全不帶殺氣,彷彿宅在家裡,這就說不過去。 明諺的聲線極其勾人,尤其在金戈鐵馬四人混戰的時候拉出優雅的旋律,更是有種家裡三個死小孩搶著轉電視敲碗夾菜搶零食的時候哥哥優雅咀嚼愛之味菜心的快感。管樂原本音質就突出,無論是第一首用那黑色小笛弄蛇喇舌還是後續第五首在SABU不在狀況下以連續斷音製造低音部節奏,都讓人印象深刻。然而也因為如此,若是沒有顧好夥伴很容易占到最前面的好位置,大概就像偶像少女團體大家在跳群舞卻自己不知不覺把臉貼滿攝影機。不過這可能也和這回大家沒有意圖創造SOLO段有關,就像吃流水席轉菜盤那樣完全沒有主客之別,也不用替別人添飯。幸好整晚用單挑方式連綿上菜,否則這頓必定五味雜陳。 撇開爺爺不論,本日個人mvp是第三首世揚prepared piano大戰sabu!低音部的電鑽拆屋...

[譯法]檢查你的大頭症--日系名詞語尾翻譯問題

  中國譯者朋友正在翻一個老歪第一次去日本的觀光片,標題是「初めての日本in京都」,想說翻成「初訪日本in京都」不知台灣朋友接不接受,下午敲我MSN。   乍看之下好像沒錯,但是仔細想總覺得哪裡怪,如果標題是「初訪中國在北京」、「初訪台灣在台北」,明顯哪裡不對勁,沒道理放在日本就行得通(不過似乎有很多人還是照樣把這種翻譯吃下去)。   其實這是非常典型日本名詞語尾句型造成的問題。這句話其實包含了兩個意思:「第一次去日本」和「人在京都」,就中文來說是兩句話,可是日文由於連續修飾句型的關係,常常可以把好幾句話無限連結延長成一句。變成頭很大很大,可是主詞不過就是最後那一個名詞。   想要理解這種句子,最經典的例子就是川端康成的諾貝爾獎講稿:〈美しい日本の私〉 (我在美麗的日本) 。   日文文法習慣把主語置於語尾,前面用大量子句或形容詞修飾,所以中文如果要照語順直譯,就會變成「美麗日本的我」,這種譯法和「終於悲哀的外國語(やがて哀しき外国語)」或者「接近無限透明的藍(限りなく透明に近いブルー)」一樣,表面上雖然看起來有譯,可是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如果要像中文一點,增譯或改譯或許是一個方式,不然就得意譯改寫了。川端這裡的「我」一方面自謙自己在日本優美的文化當中是其中一分子,又有自居日本文化代表人的自覺在。這個標題本義應該包含兩句話:「美麗的日本」還有「身為一個日本人」,其實不好翻,因為中文我們不習慣在名詞前面加一大堆修飾,譬如說:「那碗裝了太滿黃澄澄番薯都溢出來的稀飯」,我們通常會說「那碗稀飯裝了太滿,黃澄澄的番薯都溢了出來。」把主語提前,句子拆成兩句話。因為中文的句型習慣把主詞提到最前面,而日文習慣放在最後面。如果不拘泥一定要原來的語順,倒裝翻成「我來自優美的日本」更接近原意。後來中國出版川端文集也是譯成《我在美麗的日本》,這才是正常的中文。   回到朋友的那個標題,我個人覺得,比較好的譯法是:「日本初體驗 . 京都」。用「 . 」把兩句話變成同位語。   譬如舉個很難的例子: 衣装をとった女の太腿の内側の皮膚で作られた床と壁と家具、内部に詰まった気体の量が絶えず変化する風船のようにどんな形にも固まることのない常に収縮を繰り返す柔らかい部屋、その中でだけ聞こえてくる音。--《コインロッカー.ベイビーズ》,村上龍   主詞是最...

[譯]玉英堂寺山修司留言

照片刊載於 ゆらゆら台湾 ,感謝Lung Ken,大家可以去看他很棒的朝聖(?)之旅。   敞開胸膛    望著海上的煙火回家   孤獨的鑰匙    插入發出聲響         寺山修司   胸にひらく    海の花火を      みてかえり   ひとりの鍵を    音をたてて挿す        寺山修司   玉英堂寺山留言第一句音步近似俳句(依序是675),第二句是(78)。   翻譯清爽的俳句和現代詩與翻譯和歌不同,不該用古雅的文言體,反而該像喝水一樣盡可能輕淺流暢。   本詩機關之一在於 ひとりの鍵 ,不是 ひとつの鍵 !這個字是詩眼,敞開胸膛望著煙火回家原本看起來很瀟灑,可是孤獨一出現,耍帥馬上破功,洩漏出詩人真正的心情。這時候,敞開胸膛看煙火就變成宅男的遣悲懷了(煙火底下必有去死去死情侶)。   聽得見鑰匙的聲響,代表家裡沒人,街口沒人,整棟房子悄然無聲。   如果他看不下去提早回家,鑰匙的聲響,是否能勝過煙火爆炸?   當孤獨的鑰匙發出聲響,下一秒,宅男寺山必定會望見他孤獨的房間、孤獨的書桌、孤獨的 筆電 稿紙、和孤獨的工作等著他。   啊!這時候真該來一杯啊!

[譯]田村隆一,〈沒有話語的世界.歸途〉工作筆記

全詩請看 這裡 。   1 一句斃命    〈歸途〉 這首詩最難翻譯的其實是第一句。它是口語,是一句獨立的話,就像格言,或者像引言一樣,讓人想要替它前後加引號。而且因為後面出現第二次節奏覆唱,翻譯解讀的方式會影響整首詩的詩意。非常恐怖。 言葉なんかおぼえるんじゃなかった   還原成標準日語該是: 言葉なんかおぼえるのではなかった 言葉なんか = 語言這玩意/說什麼語言不語言( なんか 帶著無足輕重輕佻隨意的口語語調)   這句沒問題,但是 おぼえるのではなかった 就難了,會出現歧意。おぼえるの的「の」把這個句子名詞化,這裡出現一個詮釋的轉折。這時名堂就來了。   2 斷句機關   [pattern A]   我們把 言葉なんかおぼえるのではなかった 去掉口語,寫成更書面體,句子會是: 言葉をおぼえるのではなかった(把なんか轉成を)   言葉をおぼえる「の」ではなかった 的 の 是動詞子句名詞化,在這裡指稱的是前面「言葉をおぼえる(學習語言/學會語言/記得語言)」這件事情,ではなかった是過去否定,   所以是:(我)沒學過語言/不記得語言。   自此可理解成:我不會說話 ,但是我真實在 。 言葉なんかおぼえるんじゃなかった   這時候我們再把先前口語感的なんか等等配件還原回去,句子增加強調感,   會變成:語言這玩意(我)沒學過/語言這玩意(我)不會。   延伸更通順可翻成:語言我實在不會。   回到原句口語腔調的話,就是:說話我實在不會。   [pattern B]   可是 言葉なんかおぼえるのではなかった 其實可以用另一種方法斷句解釋,加個逗點變成: 言葉なんか、おぼえるのではなかった   這時候我就吐血了,究竟 の 指的是: A.言葉なんかおぼえる の ではなかった(前面pattern A的翻譯, の 指的是學習語言/學會語言/記得語言這整件事)   還是 B.言葉なんか、おぼえる の ではなかった( の 單指學習/學會/記得,和前面語言這玩意這句話斷開, の 變成有一點 もの 的意味在)   如果是B,就可以把句子轉成: 言葉なんか、おぼえるものではなかった( ものではなかった 會變成另一種強調語尾,帶有「不該」的意思) ...